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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我才知道他娶我只是为了复活他的爱人,严肃的祠堂下一直藏着棺材,里面装着他的白月光

和陆沉结婚的时候,他给我戴了一块玉。说是护佑我平安。我还以为他是真爱我。没想到我流产后,他就迫不及待迎了新人进门。我也认

和陆沉结婚的时候,他给我戴了一块玉。

说是护佑我平安。

我还以为他是真爱我。

没想到我流产后,他就迫不及待迎了新人进门。

我也认了。

可谁知道,那祠堂地下藏起来的棺材里。

才是他心心念念想复活的爱人。

1

民国初年。

我出生在一个边远小村。

我娘女红做得好,我爹是木工。

在地头蛇压榨下也只能勉强吃饱。

有天乡里人敲锣打鼓抬着簸箕进了我家。

「你这活能挣多少钱,把娃早嫁出去早享福不是?」

我躲在我娘身后,听见要我嫁的是个残废。

我爹沉默着,终于抓起扫把开始撵人。

「我就是要饭也不卖女儿。」

于是很快,我爹就没了生意,不得不到处找活。

临近傍晚,几个人抬着架子敲开了我家门。

我爹跌落崖坡死了。

他手里攥着给我买的糖,我妈冷静地拿帕子给我爹擦得干干净净的。

「安心上路,孩子我能看好。」

隔天,有媒婆塞块玉给我娘。

「你这多好,嫁过去还不用伺候人。」

「孩子人家也养。」

后来我才知道,那是冥婚。

阴玉,不是喜庆是诅咒。

我娘不堪其扰,带着我坐驴车连夜离开了。

2

我们在镇上落了脚。

我娘天天上门问人家需不需要缝东西。

女红、清洁、带娃、搬货……

只要有活她就愿意干。

后来我娘攒钱开了个小裁缝铺。

我也接活。

陪着少爷小姐们平日无聊的消遣。

拿着木棍在学堂外模仿他们写写画画。

十五岁时,我遇到了一个不太一样的有钱人。

他叫陆沉。

3

那天,店里来了个穿着精致绸缎的少爷。

浓眉星目,很是好看。

却是一上来就指出我的错误。

又捏着笔头带着我一笔一划纠正。

他离我很近,那松子香直往我鼻尖萦绕。

「我叫陆沉,以后我来教你写字吧!你叫什么?」

「周鱼。」

他夸我名字好听,说出的话敲进我的心里。

晚上,我娘发了火。

「不要跟这些少爷们走太近,吃亏的是你自己!」

「听见了吗?你给我发誓。」

我从见过我娘如此严肃的神情。

心一颤:「知道了。」

这才作罢。

4

越是怕什么就来什么。

我听了娘的话并未有多的心思。

实在躲不过了也不过是礼貌问好。

这位少爷却丝毫不在意似的,任凭我不说话也能自己说上几句家常。

倒像是村里调皮聒噪的孩子。

可是我是见过他温良谦逊的样子的。

连我的雇主,也是极为赏识他的长辈,笑谈着让小辈们结姻也不错。

对此,那位小姐是愿意的。

他们见面那天,我站在后面远远看着。

似乎看到两个人都转头望过来,我不明所以。

心里却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
果然,那位小姐突然冲了过来,抬手就是一巴掌。

她说:「我爹让你跟着我,你别真把自己当小姐了,你凭什么!」

这当真是挨得冤枉,我心里是恼怒的。

于是那位少爷跟我表白时,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
隔天,我便被解雇了。

我绞尽脑汁想了最好的托辞,惴惴不安踏进铺子里。

看到是却是一位贵妇人。

我不知道她来了多久,只看到我娘抓着杯子的手发颤。

那是陆沉的母亲,杨秀。

5

晚上,我预想中的责怪没有到来。

我站在门外,看着那烛光晃了一夜。

早上,门开了。

我妈拉起我,神情坚定。

「周鱼,娘想好了,娘要让你读书。」

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,甚至要以为是我把我娘逼疯了。

但是我娘说的是认真的。

那天过后,她做女红之外又开始接各种活。

犹如我们刚来镇上那样。

任我怎么问,她也不肯告诉我杨秀说了什么。

其实,我都能猜到。

我娘并不知道,那并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事情。

上学,这两个字是多么奢侈。

也不是光有钱就能做到的。

哪怕我娘拼命接活,但是接纳她的寥寥无几。

我怨恨自己不争气,反而拖累了她。

我偷偷躲起来听见过。

士绅商贾是上流圈,而我们连谈资都够不上。

可笑我连求饶都不知道向谁。

6

我心灰意冷地妥协。

那位小姐得意大笑,「好啊,那你给我擦鞋。」

而杨秀。

摆弄着镯子讽刺我:「想飞上枝头也不看看自己斤两。」

我只当自己是木头,只要她们能放过我和我娘,都不算什么。

出大宅时,正巧碰上陆沉。

他一愣,激动地一把抱住了我。

「小鱼你来找我吗?去我家吃饭好不好?我妈肯定很开心。」

殊不知,他娘此刻,正站在拐角处。

看我的眼神,像蛇一样阴冷。

我一惊,慌乱挣开他。

「我有事先走了。」

本以为前功尽弃,可我娘的生意却好起来。

她一大早就开始忙着,走之前叮嘱我。

「小鱼,这次客人可是大手笔啊!你看着店,等娘回来咱们买好吃的去。」

我难得见她如此高兴,还感谢那些人愿意放我们一马。

可是那天,从白天到傍晚。

我,终究没能等到我娘。

她被土匪欺辱至死。

7

我没有我娘的女红手艺。

撑不起她的裁缝铺,也不想就这么关了。

只在小学堂找了个打扫的活。

收拾遗物的时候,看见了我娘装的齐整的信封。

那里面,是给我准备的学费。

我忍不住嚎啕大哭。

街坊都说我娘死得惨,离我们远远的。

偏偏陆沉三天两头往铺子里跑。

时不时带点小玩意儿,变着法哄我开心。

可我怕了。

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陆沉无奈难过的表情。

「小鱼,你不能这么对我,这不公平!」

这世上哪有什么是公平的?

「你回去吧,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你父母也不会同意。」

他全然不知原委,只有盲目的天真。

「是不是我父母同意了你就跟我在一起?他们会同意的,你等着我。」

他跑的太急,狠狠撞上了门框。

我没来得及说出下半句。

「就算你父母同意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的。」

我晚上闭上眼睛就是我娘发颤的手,还有杨秀高昂的下巴。

晚上,雷雨声炸开,我索性提前关铺子。

门被抵住,陆沉拿着壶酒坐在石阶上对着我傻笑,雨淋了他一身。

「你父母同意吗?」我明知故问。

他伸出食指摇晃,「嘘」了一下。

「陪我喝一杯怎么样?小鱼。」

雷声大作,像我娘的警告。

我错了。

那天晚上,我还是把陆沉扶了进去。

8

十六岁,我嫁给了陆沉。

杨秀本就不待见我。

我们酒后的荒唐她全归结于是我勾引了她的儿子。

「同意你嫁进陆家那是为了陆家的声誉。」

「旁的你最好不要奢望。」

结婚那天,杨秀故意让我举着敬酒茶。

我手指被烫到麻木,陆沉忍不住了。

「娘,您儿媳妇在给您敬茶呢。」

她才装模作样地接过,嘴里夸我。

「哎呀,各位瞧瞧,我这儿媳可是一等一的好看呢。」

宾客们应和着,皮笑肉不笑。

我知道,她大概又想说,是我用这皮肉狐媚了陆沉。

我偏头看他,陆沉恍若未闻地咧嘴跟我笑。

离开大堂的时候,陆沉被叫走。

夜深了才东倒西歪地朝我走近。

「小鱼,真好,我娶到你了。」

热气贴在我脸上,浓郁的酒气让我有点反胃。

他窸窸窣窣地在柜子那里捣腾,找出一个檀木盒子。

是一块绿色翡翠玉石吊坠。

陆沉给我戴上。

「玉能养人,不能摘下来知道吗?」

我应了。

陆沉是克于礼节的,匆匆要去沐浴。

我看他步伐不稳,耳朵通红,噗呲笑了。

一放松下来便有些睡意昏沉。

感觉有动静的时候,我睁眼却是一片漆黑。

「陆沉?」

没有声音,只依稀看到人影向我俯来。

我用手去摸索,刚摸到衣衫就被握住。

布料的摩擦声很是清晰,我慌了。

「陆沉?怎么绑着我?」

还是没有回应。

只能感觉到温热的手指在我脸上轻抚,滑过我的衣衫,传递更高的温度。

陆沉,也不总是温柔的。

9

隔天,我是被陆沉叫醒的。

他揉着我的头,「小鱼快起,一会儿要跟爹娘一起吃饭。」

看他迅速地盘好腰间的扣。

我也慌忙起身,希望维持好孝顺恭敬的儿媳妇形象。

可终究是我太天真了。

到的时候,陆沉的父亲陆业已经吃上了,丝毫没有等我们的意思。

不由得心里一凉。

陆业本是小贩立业的。

坊间都说他是直爽敢言,不拘小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