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夜的小巷,善良的举手之劳,却让苏雨晴一家坠入无尽深渊。
三年前,她扶起摔倒的孙秀珍,换来的不是感激,而是“二十五万!你必须赔!”的尖锐指控。
法庭上,孙秀珍一口咬定苏雨晴撞倒了她,伪造的证据和证人让真相无处申辩。
父母卖掉唯一的房子,父亲工地受伤,母亲深夜洗碗,只为凑齐天价赔偿。
三年委屈,同学的冷眼、男友的背叛、网上的谩骂,压得苏雨晴几乎崩溃。
毕业典礼上,孙秀珍突然登台,泪流满面地说:“苏雨晴,我对不起你!”
她的忏悔能否揭开真相,洗清苏雨晴的冤屈?
01
“二十五万!你们必须赔!”法庭上,孙秀珍指着苏雨晴,声音尖厉得像刀子划过玻璃。
苏雨晴的母亲赵雪梅脸色煞白,手指紧紧攥着丈夫苏建民的衣角:“老苏,咱们的房子……真的要卖了吗?”
“妈,对不起……”苏雨晴低头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声音几乎被哽咽吞没。
三年前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,她只是出于好心扶起一个摔倒的老人,却没想到,这一扶,竟让整个家庭坠入了深渊。
那是三年前的一个秋天,雨水淅淅沥沥,空气里满是潮湿的凉意。
苏雨晴背着书包从大学图书馆走出来,雨水模糊了她的眼镜,作为大三学生,她正为考研埋头苦读,每晚都在图书馆待到闭馆。
走到学校后门的小巷时,她隐约听到一阵低低的呻吟。
“哎哟……疼死我了……”声音断断续续,带着痛苦。
苏雨晴摘下眼镜擦了擦,看到路边一个老太太倒在地上,雨水已经把她的衣服浸透了大半。
她没多想,快步跑过去,蹲下身查看。
“阿姨,您没事吧?哪里疼?”她小心翼翼地扶起老人,声音里满是关切。
老太太大约六十岁,头发花白,湿漉漉地贴在脸上,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,她就是孙秀珍。
“我……摔了一跤,腿疼得动不了。”孙秀珍的声音虚弱,带着几分颤抖。
苏雨晴环顾四周,这条小巷平时就没什么人,雨夜里更是空荡荡的,她毫不犹豫地说:“阿姨,别怕,我扶您去医院看看。”
她小心地搀扶着孙秀珍,一步步走向巷口,一边轻声安慰:“没事的,医院很快就到了,您别担心。”
打车到医院后,苏雨晴忙着挂号、陪同检查,甚至还垫付了拍片的费用。
“小姑娘,真是好心人,谢谢你。”孙秀珍拉着她的手,眼里似乎有泪光。
“没事的,阿姨,您家人电话是多少?我帮您联系。”苏雨晴笑笑,觉得这只是举手之劳。
她一直陪到孙秀珍的儿子孙志强赶来,这男人三十多岁,穿着满是灰尘的工作服,脸上写满焦急。
“妈,您怎么样了?”孙志强冲进急诊室,声音里带着慌乱。
“多亏这姑娘,不然我还躺在雨里呢。”孙秀珍指了指苏雨晴。
孙志强转过身,紧紧握住苏雨晴的手:“妹子,太感谢你了!要不是你,我妈可怎么办!”
“没事,叔叔,阿姨没事就好,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苏雨晴摆摆手,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小事。
那时的她,压根没想到,这份善意会成为她噩梦的开端。
两天后的下午,苏雨晴正在宿舍复习,手机突然响了。
“喂,是苏雨晴吗?我是孙志强。”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沉重。
“孙大哥,阿姨好点了吗?”苏雨晴关切地问。
“我妈……她说,是你撞倒她的。”孙志强的话像一记重锤。
苏雨晴手里的书滑落在地:“什么?孙大哥,您别开玩笑!”
“我也不想信,可我妈醒来后一口咬定是你撞了她,现在她伤得很重,医生说要住院。”孙志强的声音透着无奈。
“这不可能!我明明是扶她的!”苏雨晴急得声音都在抖。
“妹子,我知道你是个好人,可我妈很肯定地说是你撞的,你能来医院一趟吗?”孙志强语气为难。
02
苏雨晴赶到医院,病房里挤满了人,孙秀珍躺在床上,脸色苍白,孙志强站在一旁,还有个
三十多岁的女人在抹眼泪,应该是孙志强的妻子李芳。
“就是她!”孙秀珍一看到苏雨晴,情绪激动起来,“就是她撞倒我的!”
“阿姨,我没撞您,我是扶您的那个学生啊!”苏雨晴急得眼眶都红了。
“你胡说!”孙秀珍的声音尖锐,“你骑着电动车撞了我,还假装好心送我来医院!”
李芳抹着眼泪,声音哽咽:“我婆婆伤成这样,你们年轻人怎么这么没良心?”
“我真的没撞人!”苏雨晴急得跺脚,“孙大哥,您相信我啊!”
孙志强皱着眉,看看母亲,又看看苏雨晴:“妹子,我妈现在神志清楚,她说得斩钉截铁……”
“医药费你们得全赔!”李芳突然站起身,语气强硬,“检查费、住院费、护理费,一分都不能少!”
苏雨晴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,她怎么也想不通,好心扶人,怎么就变成了撞人?
“我可以证明,我是扶阿姨的,不是撞的!”她几乎是喊出来的。
“证据呢?”李芳冷笑,“有监控?有证人?”
苏雨晴愣住了,那条小巷偏僻得很,当时又下着雨,哪有什么人?
孙秀珍在床上呻吟:“我现在腿疼得要命,医生说至少得住院一个月……”
“初步算下来,医药费得十几万!”李芳甩出一堆单据,“这些你们必须赔!”
苏雨晴的世界在那一刻仿佛崩塌了。
一个月后,苏雨晴收到了法院传票。
孙秀珍一家正式起诉她,要求赔偿医疗费、误工费、精神损失费等共计十万元。
苏雨晴的父母连夜从老家赶来,苏建民是个老实巴交的工厂工人,赵雪梅在镇上教小学,两人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。
“晴晴,到底怎么回事?”赵雪梅眼眶红红地问。
苏雨晴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,苏建民气得拍桌子:“这不是明摆着讹人吗!”
“可咱们怎么证明清白啊?”赵雪梅急得直掉泪。
他们找了个法律援助律师,是个刚毕业的小伙子,经验不足,面对对方专业的律师团队,明显底气不足。
开庭那天,法庭里坐满了人,孙秀珍坐在轮椅上,虚弱得像一阵风就能吹倒,孙志强和李芳陪在旁边,表情严肃。
“法官大人,被告撞倒我当事人后,为了掩饰责任,假装好心送她去医院。”对方律师是个中年男人,西装革履,语气铿锵有力。
“这种行为不仅是交通肇事,更是道德沦丧!”律师的话掷地有声。
苏雨晴的律师站起来反驳:“我当事人是出于善意扶人,绝不是肇事者!”
“那请问,有什么证据?”对方律师冷笑。
“我……我真的是扶人的!”苏雨晴忍不住站了起来。
“被告,请遵守法庭纪律!”法官敲响法槌。
03
对方律师递上一份材料:“我方有证据,证明被告的指纹出现在我当事人衣服胸前位置,符合推撞的力学特征。”
“我那是扶她时留下的!”苏雨晴急得声音都哑了。
“另外,附近监控虽有死角,但显示被告在事发时段经过该路段。”律师继续施压。
“我本来就是路过!”苏雨晴几乎要崩溃。
“更重要的是,我们有目击证人。”律师的话让法庭一片哗然。
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爷被带上庭,他瞥了苏雨晴一眼,又看了看孙秀珍。
“请问您当时看到什么?”律师问。
大爷犹豫了一下:“我看到这个小姑娘……好像骑着电动车,撞了老太太。”
“不可能!”苏雨晴喊道,“大爷,我当时是走路的,没骑车!”
大爷摇摇头:“我年纪大了,记不太清,但好像是骑车的……”
苏雨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。
最终,法院判决她败诉,需赔偿孙秀珍十万元。
走出法庭,赵雪梅扶着女儿,眼泪流个不停。
“咱们上诉!”苏建民咬牙说。
律师却叹气:“证据对我们不利,上诉也没多大希望。”
十万元,对于苏雨晴家来说,是个天文数字。
苏建民在工厂每月工资只有三千多,赵雪梅教书收入两千五,两人不吃不喝也得攒好几年。
“老苏,咱们借钱吧。”赵雪梅提议。
他们跑遍了亲戚朋友,舅舅听完事情经过,皱眉说:“晴晴这孩子我看着长大,不会做这种事。”
可舅妈在旁边嘀咕:“法院都判了,谁知道呢……”
舅舅借了两万,但语气里已有了怀疑。
苏建民的表哥直接摆手:“老苏,不是不帮你,实在是没钱,再说,晴晴真没撞人?”
一圈下来,只借到四万,还差六万像座大山压在全家心头。
更糟的是,苏建民的工厂开始裁员,他这个年纪一旦失业,找工作几乎无望。
赵雪梅晚上睡不着,白天上课也心不在焉,校长找她谈话,暗示再这样可能保不住工作。
“妈,我退学吧,出去打工赚钱。”苏雨晴看着母亲日渐憔悴,难受得像心被刀割。
“不行!你的学不能白上!”赵雪梅斩钉截铁。
为了筹钱,赵雪梅开始偷偷做钟点工,白天教书,晚上洗盘子,周末做保洁。
苏雨晴发现母亲手上长了冻疮,心疼得眼泪直流:“妈,您别干了,我真的可以退学……”
赵雪梅摸着女儿的头:“傻丫头,妈没事,你好好读书,妈做什么都值。”
每天深夜,苏雨晴都能听到母亲在厨房刷盘子的声音,第二天,赵雪梅还得装作没事人一样去上课。
亲戚们的闲话也传开了:“听说苏雨晴撞了人,赔了十万。”
“现在的年轻人啊,真是看不透。”
“赵雪梅那么老实,怎么生出这样的女儿?”
这些话像刀子,刺得全家人心痛。
就在苏家勉强凑齐八万时,孙秀珍一家又找上门。
孙志强带着李芳来到宿舍,脸色比上次更难看:“苏雨晴,我妈病情恶化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苏雨晴心头一紧。
04
李芳甩出一堆病历:“医生说我婆婆有后遗症,长期治疗,费用远超预期。”
苏雨晴翻看病历,上面写着“创伤性关节炎”“慢性疼痛综合征”等术语,她完全看不懂。
“我们决定再次起诉,追加赔偿。”孙志强的语气很坚定。
“追加多少?”苏雨晴声音发颤。
“二十五万!”李芳报出的数字让苏雨晴眼前一黑。
“这不可能!”苏雨晴几乎喊出来,“我没撞人!你们怎么不去抢!”
“你撞了我婆婆,就得负责到底!”李芳理直气壮,“医生说了,后续治疗、护工、精神损失,二十五万都算少的!”
孙志强递上新的传票:“法院已经受理,下个月开庭。”
苏雨晴接过传票,手抖得几乎拿不住,二十五万,这个数字让她彻底绝望。
就在她以为噩梦将永远笼罩人生时,一个陌生人的出现,让真相的曙光隐隐浮现。
第二次开庭,对方律师准备得更充分。
“法官大人,我当事人因被告的撞击,落下严重后遗症,生活无法自理。”律师递上一堆医疗报告。
“这些都是假的!”苏雨晴在法庭上情绪失控,“我没撞人!这些病历是编的!”
“被告,注意纪律!”法官敲响法槌。
援助律师试图反驳:“我们认为对方的医疗报告有夸大嫌疑……”
“有证据吗?”对方律师咄咄逼人。
苏雨晴的律师哑口无言。
庭外,记者蜂拥而至,不知谁泄露了消息,这案子上了本地新闻。
“女大学生撞倒老人拒不认账,老人家庭陷入困境”——这样的标题登上报纸。
网上舆论一边倒:“现在的大学生真没素质!”
“撞了人还装好人,太恶心了!”
“这种人就该坐牢!”
苏雨晴看着这些评论,感觉全世界都在与她为敌。
二审维持原判,并支持孙秀珍追加赔偿,总计二十五万元。
走出法院,苏雨晴看着父母佝偻的背影,眼泪怎么也止不住。
二十五万,即便卖掉房子也凑不齐。
苏家的房子是九十年代的老楼,五十多平米,是苏建民和赵雪梅结婚时买的,承载了无数回忆。
“老苏,真要卖房吗?”赵雪梅看着这个家,眼里满是不舍。
“没办法,晴晴不能背一辈子债。”苏建民声音沙哑。
房产中介摇头:“这房子太老,地段一般,最多值二十万。”
二十万,连二十五万的零头都不够。
赵雪梅听到这个数字,当场哭了:“还差五万怎么办?”
苏建民沉默许久:“我去工地干活,工资高点。”
“爸,不行!您的腰不好!”苏雨晴知道父亲有腰椎间盘突出,干重活很危险。
“没事,爸还能撑几年。”苏建民摆手。
房子最终以十八万卖出,买家是个投资客,态度强硬,一分钱不让。
搬家那天,赵雪梅抱着苏雨晴小时候的照片,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哭了很久。
“妈,我一定给您买更好的房子。”苏雨晴跪在母亲面前。
“傻丫头,妈只要你好好的。”赵雪梅摸着女儿的头。
他们搬进城郊的地下室,月租五百,阴暗潮湿,冬天冷得像冰窖。
为凑齐剩下的七万,赵雪梅卖掉了母亲留下的玉镯,那是她唯一的贵重物品。
05
苏建民去了工地,干最危险的高空作业,每天在几十米高的脚手架上,稍有不慎就是性命之忧。
赵雪梅每天提心吊胆,生怕接到噩耗。
“老苏,你小心点,千万别出事。”她叮嘱。
“放心,我会注意。”苏建民嘴上安慰,手上的伤口却暴露了工作的危险。
半年后,他们终于凑齐二十五万,但全家已筋疲力尽。
回到学校,苏雨晴发现一切都变了。
案子被媒体报道后,校园里议论纷纷,同学们的眼神变得陌生。
“就是她,撞老人的那个。”
“听说赔了二十五万,房子都卖了。”
“撞了人还不承认,太可怕了。”
这些话像影子,跟着苏雨晴到哪儿都有。
她的男友周泽阳开始疏远她,两人从大一就恋爱,原本计划一起考研。
“泽阳,你怎么了?”苏雨晴追问。
周泽阳低头:“晴晴,网上都在说你的事,我爸妈知道了……”
“所以呢?”苏雨晴心一沉。
“我爸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。”周泽阳声音很低,“学校里也都在传……”
“我没撞人!你不信我?”苏雨晴急了。
周泽阳犹豫了一下:“对不起,我们分手吧。”
这句话像刀子,刺穿了苏雨晴的心。
那天晚上,她一个人抱着合照哭到天亮。
室友们也开始疏远她,以前一起吃饭、聊天的日子一去不返。
“讹诈女”的外号在校园传开,苏雨晴走到哪儿都被指指点点。
她的成绩一落千丈,考研的梦想彻底破灭,连毕业都成了问题。
辅导员李老师找她谈话:“雨晴,你不能因为这件事毁了自己。”
“老师,我……”苏雨晴想解释,却什么也说不出。
“不管别人怎么说,我信你是好女孩。”李老师拍拍她的肩,“但你要振作起来。”
李老师的话让苏雨晴感动,却也更痛苦。
她开始自暴自弃,常常一个人坐在天台发呆,看着楼下,她甚至想过一了百了。
但想到父母的牺牲,她又咬牙坚持。
毕业典礼前夕,苏雨晴收拾着宿舍的东西,四年大学生活即将结束,可她只有无尽的迷茫。
她决定参加毕业典礼,只为给这段痛苦的经历画个句号。
典礼当天,她坐在礼堂最后一排,心如死灰。
“下面有请特邀嘉宾致辞。”主持人的声音在礼堂回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