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清明前夕，我又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——河南邓州，在老家围绕小村子转了一圈，发现荒芜的坡地长了许多青蒿，看到青蒿就自然想到了母亲。因为小时候我和小伙伴无论是被蜜蜂蛰了，还是身上长了小肿块（小包），基本不用到医院，都是母亲用青蒿帮助我们在几分钟之内搞定。 母亲离开我们已经整整10年了。但她老人家的音容笑貌时时在我的脑海中呈现。其实，母亲说起来也算大家闺秀，外公是邓州湍河北岸的一个有名望之人，与父亲的一次交际后，感觉一只手的父亲是一个有能力的人。对此，妈妈说，那时，她内心一百个不愿意，因为同村堂兄弟们对她的耻笑，说她嫁个老公一只手，让她多年不愿意回娘家。 因为母亲温柔善良，还被妯娌欺负。但母亲在老家乡党的心目中是出了名的好人，很有口碑。她曾经告诉我，那是1960年，一次，她去上厕所，发现一个红纸包，捡起来又放下了。 事后，村里的妇女主任问她上厕所见过一个红纸包没有？她说：“上厕所见过，又放在原地了。”为此，她要求母亲赔偿30元钱，因为她红包里的30元公款丢了。母亲说没有拿，对方也不信。 后来，这位妇女主任妯娌站出来说，如果不是怕冤枉我的母亲这个好人，她就不拿出来了，钱是她捡到的。 我清楚地记得一次，我从部队探亲回家的第二天早上，早早听到有人敲门大声地喊：“二婶（是邻居大嫂叫母亲的），丽丽肚子痛得厉害，你赶紧去看看？”接着我听到母亲出门关门的声音。 不久，母亲回来做早饭，事后母亲告诉我，邻居大嫂的儿媳妇是“反正”（人生气后引发的肚子痛楚）。我至今不知道是什么原理，但是，我知道这种情况母亲是手到病除。 我儿时的记忆中，母亲经常帮助别人挑针，治疗各种疾病，她治疗的方法就是刮痧。刮痧后都少不了用青蒿。特别是肿包在农村发生率很高，也不是什么大病，人们一般不会到医院，都是找我母亲解决。有一次，我专门跟母亲一起到二叔家，同村的堂妹一只手肿胀得像小王八盖子，母亲就是用青蒿擦拭，一个上午就好了。 对此，也曾经有人模仿母亲的做法，却没有效果。事后，母亲也说不出所以然来。却告诉我，必须是属蛇的人才能学习她的办法，我兄弟姐妹中，只有幺姐属蛇，但她并不屑学习这些。最终她什么也没有学会；倒是我这个男孩子，对这些好奇，慢慢掌握一些规律。特别人肚子痛时，痛得越厉害，我用妈妈的土办法治疗别人也时常有效。 再后来，离开了家乡，妈妈用青蒿治病的办法只能在记忆深处。 记得2005年，二哥患了精神病，我带妈妈到我所在部队过年，大年30，她就要求回老家，我说过了初一就买票，过了初五得知我并没有买票，她哭着讲起我外公外婆的故事，责骂两个哥没有打电话叫她回老家了，那年母亲刚刚80岁，我哄了半天。 现在时常想起，妈妈仅仅跟我们不到一年的时间，那是我陪伴母亲时间最久，说话最多的时候。 在妈妈去世时，我是兄弟姐妹中哭得最厉害的人，因为我距离得最远。感觉自己最不孝，没有能力让老人享受多一些。（那天女儿出现意外手术，老婆在广州陪伴），我赶到老家，母亲已经去世。儿子当时在老家上小学，看大家都劝不住我。他说：“爸爸您为什么这么伤心？” 我说：“今后，爸爸没有妈妈了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