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08年的深秋，紫禁城飘着细雨。 73岁的慈禧半倚在软榻上，望着镜中布满皱纹的脸，突然轻声问宫女：＂哀家年轻时，可还有人记得？＂宫女们面面相觑，谁也不敢提起三十年前那个改变太后穿衣习惯的下午。 光绪十六年（1890年）的午后，储秀宫里飘着苏绣绸缎的香气。 刚过五十的慈禧正对镜试穿新制的百蝶穿花袍，金线在阳光下晃得宫女睁不开眼。 她转着圈打量镜中人，手指抚过衣襟上拇指大的东珠，突然听见珠帘哗啦一响。 ＂老寡妇穿得跟戏班子似的，给谁看呢？＂脆生生的嗓音惊得满屋太监扑通跪下。 慈禧攥紧孔雀蓝珐琅护甲刚要发作，却见荣寿公主裹着素青褂子跨进门槛，鬓角银丝被风吹得乱飘——明明才三十出头，看着倒像五十老妇。 这场景让慈禧想起二十年前：那时公主刚守寡回宫，寒冬腊月跪在雪地里劝她停修颐和园，冻得嘴唇发紫也不肯起。 此刻公主盯着她衣领的翡翠盘扣冷笑：＂南边水灾饿殍遍地，您这件衣裳够三千灾民吃半年。＂ 要说这位公主实在特别。 七岁就被接进宫当人质，偏把慈禧当亲娘孝顺；明明能享尽荣华，偏把月例银子攒着接济穷亲戚。 有回内务府总管送她西洋玻璃镜，她转手就卖了换米面分给守城兵丁家眷。 慈禧讪讪解着纽襻：＂哀家就试试...＂话音未落，公主已抓起妆台上的螺钿盒子：＂您可知这螺钿要多少蚌壳？ 江南采珠人泡在冰水里...＂说着从怀里掏出本账簿，密密麻麻记着各地灾情。 窗外的日头渐渐西斜，公主絮絮说着直隶蝗灾。 慈禧摸着褪色的袖口，想起同治年间公主为劝她节俭，故意穿补丁衣服来请安。 那年黄河决堤，公主带头捐出陪嫁头面，逼得满朝命妇跟着解囊。 当夜，十二箱新衣送进了赈灾仓库。 此后每逢制新衣，慈禧总要问句：＂这事儿大公主知道么？＂而公主依旧隔三差五来＂查账＂，有次撞见李莲英私藏贡缎，当场罚他跪着把料子撕成赈灾绷带。 您说奇不奇怪？ 手握生杀大权的老佛爷，偏被个守寡公主治得服服帖帖。 要没有这敢说真话的人时时敲打，紫禁城里的奢靡之风怕是要把大清朝蛀得更早。 您身边可有这样直言敢谏的实在人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