抗战胜利后,陈诚主持裁军,把大量军官裁减,但又不管他们死活。黄埔一期少将陈天民,望着饿的大哭的五个孩子,绝望之下自杀。
陈诚出任“参谋总长”后,大刀阔斧的开展整编裁军工作,他在部署会议上说:“诸位,军队冗杂,必须裁去百万人,精简部队,方能提升战力。”
当有人提出,裁军不是不可,但应徐徐图之后,遭到陈诚的斥责,其余人见状,也就都不吭声了。
陈诚在裁军中,提出要将战斗力弱的部队,至少削减一半,矛头主要对准的是杂牌军。
李宗仁认为陈诚不怀好意,和白崇禧通话说:“健生,听闻陈诚主持裁军,咱们桂系怕是重点被关照的对象。”
白崇禧说:“德公,咱们桂系有五个军,岂会被轻易放过。”
不出所料,桂系被陈诚首先拿来开刀。桂系本有五个军(7军、31军、46军、48军、84军),在陈诚的一番操作下,31军并入46军,84军被撤销,仅第7军、48军还算完整。
李宗仁、白崇禧,一个是北平行辕主任,一个是“国防部长”,又都是一级上将,对这两人,陈诚尚且“火力全开”,其他的杂牌将领及其部队,是何结果就可想而知了。
陈诚的裁军,只顾减少军官、士兵人数,对被裁减的人今后如何生活,表现的极为冷漠。
黄埔一期的陈天民,本是190师的少将副师长,该师被撤销番号后,他成了编余军官。
陈天民家境贫寒,是个不爱向上级提条件、也不会钻营的老实人,编余后,每月发的有数的生活费,根本难以维持一家人的生活。
编余一年多后,陈天民被强制遣散,被通知在领取五百法币的遣散费后,今后再无任何发放。陈天民去找“陆军总司令”顾祝同,焦急的说:“顾总司令,我自黄埔毕业,多年来南征北战,如今这般境地,家中老小实在难以维持生计,还望老长官能为我想想办法。”
顾祝同叹了口气,说:“少将以上人员是否列入裁减名单,全由陈总长亲自圈定,这事儿我实在插不上手。你的遭遇我打心眼里同情,可真的是无能为力啊。这样吧,我写张条子,你去陆军总部办公室,领上三百法币,暂且应个急,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去。”
陈天民低声说:“顾长官,只是这往后的日子怎么办啊?”
顾祝同说:“我知道,我都明白,你先拿着钱,再想想其他办法吧。”
离开顾祝同的办公室后,陈天民想着陈诚当过黄埔军校的教官,对黄埔生尤其是一期生,应该会有所关照的,便又前往“参谋本部”,想和陈诚面谈。
副官了解情况后去通报,一会后出来说:“陈总长今日事务繁忙,不见客,你请回吧。”
陈天民说:“那我明天再来求见。”
副官说:“实话告诉你,陈总长是不会见你的。”
日子一天天过去,遣散费和顾祝同批下的钱花光了。失去收入来源的陈天民,家中的生活愈发艰难。
此时,陈天民的肺痨病也因为无钱医治,病情急剧恶化。一天夜里,陈妻看着躺在床上,面容憔悴、身形消瘦的丈夫,泪水再也忍不住,夺眶而出,哭喊道:“天民啊,这日子可怎么过呀,孩子们还小,你又病成了这副模样。咱们以后可怎么办啊!”
陈天民强打起精神,伸手轻轻拭去妻子脸上的泪水,轻声说:“别急,总会有办法的。我明天再出去找找门路,说不定能找到新的差事。”
可实际上,陈天民心里也十分清楚,根本不会有人理会他们一家人的死活。
为了能给家人挣口饭吃,陈天民拖着病弱的身体,四处奔波,他去过各种军政机构,低声下气地向昔日的同僚、上司求情,可得到的大多是冷漠的拒绝和敷衍的借口。
在走投无路、万念俱灰之下,陈天民最终选择以自杀这种决绝的方式,结束了生命。当陈妻发现丈夫冰冷的尸体时,整个人瞬间崩溃,瘫倒在地,放声大哭。
陈天民死后,陈妻连安葬丈夫的钱都拿不出来。满心悲愤的她,前往 “参谋本部”,想要讨个说法。
出来接待的官员,穿着笔挺的制服,满脸不屑地看着陈妻,阴阳怪气地说:“陈天民这是自己想不开寻死,跟我们有什么关系?赶紧走,赶紧走!别在这儿闹事。”
陈妻愤怒地喊:“我丈夫给你们打了多年仗,得了一身的伤病,如今落得这般下场,你们怎能如此冷漠?”
官员只是冷哼一声,转身便离开。
陈天民的悲惨境遇,在黄埔同学间传开,引起了一片哗然。几个身居高位的黄埔一期将领,于心不忍,出钱将陈天民安葬,并给了陈妻一笔钱,聊表慰藉。
在陈诚主持的“裁军”中,像陈天民这样被裁减后,因生活所迫,或自杀、或病死、或饿死的军官数不胜数。
陈天民好歹是黄埔一期生,死后,家人还能得到黄埔同学的些许照拂。而那些普通的校、尉级军官,死后根本无人问津。
对陈诚在裁军中的小心思,“兵役局长”戴高翔一语道破玄机:“陈总长认为,这批编余的将领,有的年老无用,有的脑筋复杂,虽然他们也参加过北伐、抗日诸战役,但终究不是总长一手提拔的人选,即使是黄埔生,没有特殊表现的也一律清除。”
什么叫没有“特殊表现”?说白了,不是陈诚的“土木系”嫡系罢了,这种私心自用,不败何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