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要债经历之六。 下次约定的时间到了，我们和蔡同学分兵两路，一起赶到镇江。

我的要债经历之六。 下次约定的时间到了，我们和蔡同学分兵两路，一起赶到镇江。 蔡同学这回学乖了。嚯嚯，他带了四个昆山的亲戚，都是身强力壮的壮年人，看上去都能冲锋陷阵。 他知道自己不好意思翻脸，面对朱同学的咄咄逼人，吭吭呲呲说不出话来。朱高嚷一声，就把他压得死死的。他呲着牙，声音低低的咕一句，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。 这真是，讨债的像灰孙子，欠债的像地主老财。 我很生气，责问他：为什么不敢说？ 他说不好意思，到底是同学。我恨得撇嘴：你钱多，这样讨，别想拿到钱。 一帮人浩浩荡荡赶到朱家。敲门，没反应。亲戚们一阵砰砰砰的敲，啪啪啪的敲，用脚嘭嘭嘭的踢，还是没反应。 里面毫无生息，好像世界一直沉睡的样子。 蔡开始拨打电话，没人接。他继续打，连续打，锲而不舍的打。反反复复的打，我们也加入进去。始终没人接听。 他抿着嘴唇，脸色开始灰白，汗从额头一点一点冒出来。他抬起袖子，擦了一把，又继续拨打。 过道里，回荡的都是砰砰砰，嘭嘭嘭的踢门声。邻居们开门探头探脑看看，又缩回去，随即哐当一声关上。一副见惯不惯的厌烦表情。 真心抱歉啊，谁也不想扰民。 守到中午，亲戚们敲也敲累了，踢也踢累了，大家开始三三两两散坐在过道里。 蔡同学呢，电话也打累了。他表情焦躁，在过道里走来走去，像一只关在笼里的兔子，撞来撞去。也不知道自己要做啥，是进来了还想出去？ 一大早火车哐哐哐过来，大家都饿了。我就提议吃饭，依然是我请客，依然是镇江宾馆附近的大饭店。 阳光暖洋洋照着。亲戚们晒着太阳，他们又没心事，只管撸起袖子好吃好喝。 一边吃一边说蔡同学： ”没有脑子的，自己人借钱还要提防提防，外面人说借就借，52万5000就这么借出去了。” 蔡同学低低回一句：同学么，没提防。 我家男人就问：怎么借那么多？ ”不是说造厂房嘛，花了260万，缺钱，一直在投资，我一直借给他。” “你看到厂房了么？” “没看到，都是听他说。这几年一直在越南。” 我男人想了想，慢悠悠问蔡：蔡兄啊，会不会根本就没厂房，只是骗你们？。 亲戚们七嘴八舌，纷纷表示有这种可能性。 蔡同学越听，脸色越凝重。他停下了筷子，一言不发。 他的眼神开始茫然，脸色慢慢发白。 其中十万元是借越南丈母娘的，若是还不出，怕是小舅子们会把他揍死。 十万。在越南，是一笔巨款。 “蔡兄啊，你要好好想想了，如果朱根本没有厂房，你怎么办？” 蔡垂下头，趴在桌上，突然情绪失控，站起来就往外跑，嘴里喊着：我要跳楼了，我要跳楼了。 我男人一把拽住他，拉到座位，破口大骂：你个怂样，欠债的不跳，你跳啥？” 蔡伏着桌子，呜呜呜呜哭了。